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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

  • chapter 2
  • 亨伯特先生
  • 2019-07-28 13:03:49
chapter 2

诸多事务忙完已是傍晚,公司的事谈的还算顺利,镇子的主事便强拉着我在镇里的餐馆吃了顿饭,这个南方小镇的男人却有种北方人的豪爽,几轮应酬下来我喝了不少的酒,以至于走出餐馆时都有些颤颤巍巍的。

“老弟,既然来了……嗝……就在这多玩两天吧……”同样有些醉意的男人是这么跟我说的。

然后他又突然神神秘秘的说到:“这里真正管事的人……其实暂时不在……嗝……前期的事务都谈好了……等林先生来之后基本上就……”

他说的我是知道的,我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镇子,关于林先生的事,我或许知道的比他还要多些。

之后我又婉拒了他要我在他家留宿的建议。当我告诉他我在这里有自己的住处时,他有些惊讶,我只好补充道:

“我十年前跟着我父亲来过这里的,为了厂子的事。”

不出我所料,男人沉默了一会,然后有些苦涩的问道:“你是……唐先生的儿子吗?”

“嗯。”我只能这么回答他,十年前的那件事是小镇所有人心里永远的伤疤,那时谁都没想过事态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,林先生不得已只能向其多年的挚友——唐先生——也就是我的父亲求助,就算最后这件事得以解决,它造成的结果还是令人无法接受的。

这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话题。

我与他在尴尬中道了别,我将手伸进西裤口袋,掏出了那枚别致的钥匙,这枚钥匙所对应的那扇门,那栋房子也是小镇令人不快的回忆的一部分,此刻,那里也将是我接下来几天的栖身之所,要不是因为那里现在是我家的产业,镇里人早就把它拆了吧。

到了住所已经将近十点,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,精致的装潢可以看出它曾经主人的风光和体面,但是岁月留下的划痕并没有让它有了经历时光的高贵感,只是愈发显得苍凉破败。

洋楼在镇子的边缘,离我来时的车站倒是挺近。路边没有路灯,我拿着手机充当手电筒,脚步虚浮,几乎把一个房门看作了两个。

第一次喝这么多啊,我的头脑依然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,有点感慨。

不……大概不是第一次了。

我拿出钥匙,哒哒地戳了几次才成功的把这个小小的金属造物塞进锁眼里,大概是许久未用过,锁里生了锈,钥匙的扭动给我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。开门后屋内却是出人意料的干净,并没有积累太多灰尘,连摆在客厅中央的钢琴都是一尘不染。

也许是林先生吩咐人打扫过吧,我此刻已经无法思考太多,顺手带上门,把自己丢在沙发上,柔软的海绵和人造革托举着我的脊椎,每一寸肌肉都放松到极致,舒服的简直想要叫出来。

我果然喝多了。

我现在的姿势像是那个什么来着……

葛优躺?好像是个年轻人用的新词……

靠,我还真成大叔了,我一拍脑袋,傻傻地笑着,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还真不赖。

“你挑着担~我牵着马~迎来日出送走晚霞~”

啥?

我花了足足五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我的手机铃声,伸手去掏,却把手机碰到了地上,只好再次笨拙地伸手去够。

“崎岖坎坷~通大道~”

“嘟”

“喂,姐。”

“早啊小弟。”话筒里的声音显得精神饱满,和我的半死不活产生鲜明对比。

“你喝酒了?哎呀我的小言变成大人了。”我能想像到话筒对面的女人边蹭着手机边扭动的糟糕姿态。

明明都是三十岁的人了。

“你也喝酒了吧。”我稍微清醒了一点。

“是应酬啦~”女人咯咯笑着,“不过就算陪别的男人喝酒我的心也始终都是属于小言的哦~”

“……没事我挂了。”

“真冷淡。”女人用小女孩般的口气抱怨道。

“好了,言归正传,说说今天的事。”

女人的口气突然变了,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,凌厉如出鞘的利刃,这才是我熟悉的她,我不禁挺起腰,端坐在沙发上。

“…… …… ……”听完我的叙述,女人沉默了一下。

“我没怎么和林老头打过交道,对他不太清楚,但他和父亲的事我还是了解的。”听筒对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,应该是在翻什么东西,“那一次的收购案只保存了纸质文件,我一时半会找不到,你当时在现场应该比我清楚。”

“我当时只是个大孩子,并没有参与什么实质性的东西,只是绕着镇子转了一圈。”我苦笑道。

“不过既然是关于那次收购的后续事务,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,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坚持要自己去办,公司还需要你,特别是在父母……。”

“行了,别说了。”我打断了她的话,用力甩着头,像是要甩走醉意,或是其他什么东西,“就当给我放个假……放松一下……”

“……就让我放松一下,好吗?”说到最后我放软了态度,用近乎恳求的口吻说到。

话筒对面的沉默像是理解了我此刻的心情,但在我感觉中有一种嘲讽与蔑视,即使我知道那个女人无论如何是不会这样看待我的。

“那就算了,别想太多,好好享受你假日吧,毕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。”女人打破了沉默,声音又变得慵懒起来,“那就这样吧我去做个SPA”

“这就结束了?还有在这个点?”

“随时随刻保持肌肤润滑嘛。”女人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。

“说实在的你这个大龄剩女,再不主动出击可就真的一辈子找不到男人了。”我笑道,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些,便故意戳她的软肋,“想必你是要孤独终老。”

“怎么找不到,追我的好男人可是能装一车皮。”女人自信满满。

“再过几年好男人可就都被比你年轻的小妖精们拐走啦。”

“她们敢!”我可以想象女人横眉竖目的样子,忍不住轻笑起来。

“笑什么,实在没办法就只好找小弟你借个种咯。”一不留神那女人就给出了爆炸性的发言。

“少在那里……”

突然有什么出现在我的眼前,也许这就是所谓神启吧,我如少了机油的机器人般僵硬地抬头。

我一时失语,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,握着手机的手也垂到了腰间,无视听筒里女人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的询问,嘴张成“O”字形。

“……胡扯了。”我喃喃道。

眼前的场景远比刚刚的对话更具爆炸性。我没想到这就是我与她的重逢,她美得恣意张扬。

最先出现的是一双白皙的脚,指甲盖修剪得圆圆的明显用心打理过,然后是同样白皙纤细的小腿,再往上则被白色印有小猫图案的浴巾包裹住,只能看到春天山峦般柔软的曲线,再到精致的锁骨以及瘦削的双肩,带着湿气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,空气中弥漫着橘子味洗发水的香味。

比我家那个老女人好看多了,又恢复醉酒状态的我如是想到。

仿佛名家雕刻出的下巴,淡粉色湿润的双唇,还有姣好但仍未脱去青涩的眉眼……为什么有点眼熟。

“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啊——,”女孩昂起头,用鄙夷的眼神望着我。

“——酒鬼大叔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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